師生

老師打算七月中旬就搬走,因此我繼續數週來的裝箱作業

他已經把成績評量交出去了
"不是協議好要當掉嗎?我只拿自己應得的"
已不想在這裡取得任何分數,至少目前不想

"既然妳還沒有休..."
"正確來說,是我這學期的申請單作罷,但下學期還沒確定"
老師還是顧及情面讓我過了,他說專題只有Yes或No,沒有ABCDE的等次
直到最後一刻的決定,我仍然告訴所辦是因為老師一再地慰留(當然也不是這個原因,不然他怎麼會簽准我的申請單)
隻字不提所長在約談中好說歹說的內容
因為我知道裡面有空頭支票,支票早已讓我待了兩年

他問了我的計畫:
"妳會不會上來台北?"
我說需要跟家人討論
理智上有些盤算,心情上仍待準備
其中還包括不確定的焦慮感
"最近再回去海洋公園兼差,發現有些老同事職位都升等了;雖然這裡不比台北的待遇,但或許會熬出頭來,況且環境還算安穩,說不定就直接找全職的缺了吧......"

無論我講什麼,老師都沒有反對過
"你不覺得我很善變嗎?我可是個問題學生"
他說人生本來就充滿變數,以他為例,風塵僕僕從北藝大搬來,沒想到自己也待不久
我還記得當時拿九十七箱書冊上架的事

裝到紙箱滿了
照例又去喝一杯
我內心很清楚,跟這位老師還是當聊夢想.談抱負的朋友比較合適
總之還是謝謝他過去給我的啟發與諸多關照

盡力了

但還是輸了

明明就是有個解葯
可偏不給
拉人一把有那麼困難嗎?
只是希望那個繫鈴鐺的出現
這個要求很無理嗎?

身體的勞動無法壓制記憶
反倒疲憊不堪
不要再說去看醫生那種事
幾年前早就證實無效

我只是希望那個解葯啊...

再見

你終於快離開了,我也是

不知道何時能重逢
我有東西要還你
你應該也有東西要還我
但或許,就這麼保存在身邊吧?

感覺像奇怪的信物,畢竟那不是為了承諾而給的
儘管如此
我仍然珍視那個再平凡也不過的東西

連想念都說不出口
還蠻那個的